“听起来挺高大上的。那珩哥你是这个科的科长吗？”我问。

　　“科长肯定不会是我的，你想想，我从一个项目部的普通员工调到公司总部去，再怎么也不可能直接当科长啊。”齐珩说，“不过老陈跟我说了，他会先争取先兼任这个电子集采科的科长，等到平台建起来后他会向公司推荐我当科长的。”

　　“那太好了，先恭喜珩哥了。”

　　“现在恭喜还为时尚早呢，这个平台需要从零开始建起，等我调过去了，预计春节后就开始先研究怎么整这个电子化采购平台。”齐珩说，“不过半年多一些差不多就能建好了，建好之后也就都正常了。”

　　我从齐珩的文字中能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这一步决定明显十分满足。也是，从一个项目上的普通员工调到公司总部半年多之后就能当科长了，工资兴许能翻五六倍，换做是谁都会高兴。

　　“那平台最晚九、十月份也差不多就建好了，那时候珩哥你应该就是科长了。”我说。

　　“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少吧。”齐珩说，“那个时候你也应该回项目上上班了，到时候我再研究研究你怎么过来。”

　　我给他发了个感谢的表情。这一想，自我出车祸住院以来，还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而我却只能在医院里研究着我周围的那些糟心事儿，于公司和项目上的事儿没多少理会，就这么短短不到二十天的时间，我师傅齐珩的科长前途就定了个差不多，真是世事无常啊。

　　第二天上午，我的办公邮箱里收到了一封邮件，是公司办公室转发来的由市建公司组织人事部下发的人事任命通知。通知中主要就是把我们公司领导层的名单和工作职责公布了一下，我一看，总经理是易家鸿、常务副总经理是闫宛晔，这两个我在董事会的那条新闻里已经看过了，而副总经理则分别是林玉旻、龙毅、朱善淳、马英，其中林玉旻就是我们公司先前负责人事和后勤保障的，先前曾经打探过我出车祸的消息，而龙毅也确实成了我们公司主管采购、客户和设备的副总经理，至于其他两位副总，则都是隆安鑫源房地产投资有限公司派来的。

　　通知里还列出了总经理助理是吴弘昶和郭文艺。总体来说，除了闫宛晔和林玉旻之外，原领导层的人全都换掉了，连总经理助理都换了，可以说堪比当年的“十月事件”了。

　　“改元喽！”齐珩给我发了这么一个信息。

　　“程皓三年一月变成了宛晔元年一月。”我又跟着这句话后面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这个会不会被称为‘一月事件’？”

　　这是我们两个按照《房建野史》里的说法对“新时代”的称呼。

　　“有可能吧。”齐珩说，“我听说公司总部那边今天会召开本届领导班子第一次总经理办公会，研究讨论公司的人事问题。据说公司总部已经乱了套了，部长的那些领导们谁也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被换、被调整，早就是人人自危了，哪有什么心思工作呀，都在关注着这两天的局势，尤其是今天的这次总经理办公会。”

　　“别人不担心吗？比如副部长和科长级的那些人？”我问。

　　“按照我们公司的规定，董事由出资公司任命，董事长和副董事长由董事会选出，总经理和常务副总经理由董事会任命，公司领导层的其他人由总经理根据董事会的建议决定后报市建公司批准，部长由总经理办公会根据主管副总经理的建议讨论决定，副部长由常务副总经理根据主管副部长的建议决定，科长由常务副总经理根据部长的建议决定。这里面有个特例，那就是经营发展部，这个部是总经理直接分管的，所以这个部的副部长以及科长最后由总经理自己决定就好了。所以呀，现在还没到副部长和科长级的那些人呢，他们等着部长被安排好了之后，到时候再走流程。”

　　“还是常务副总经理的权力大呀，他既是董事，又是常务副总经理，几乎所有的人事任命都需要他点头。”我说。

　　“所以说嘛，在我们普通员工这来看，总经理就只管一个经营发展部，貌似没有常务副总经理厉害，但实际上可不是这样的。”齐珩说。

　　“珩哥，那咱们项目那边怎么样了呢？”我问。

　　“胡哥大概率是要调走了，因为高和应该是下一任的项目经理，我们项目部应该是没有了胡哥的位置了。”齐珩说。

　　“真乱套！”我说，“闫总是高和的靠山，不管分管工程和项目管理的朱总提谁当我们项目的经理，闫总应该都会批高和的。”我说。

　　“不，你有一半说错了。”齐珩跟我说，“没有朱总提谁这一说法，朱总的建议人选只能是高和，因为据传朱总和高和之间是远房亲戚，当初高和找闫总当靠山就是当时还在隆安鑫源的朱总给引荐的。”

　　“哦，那我明白了，没准儿朱总的这个副总经理职位也是闫总在董事会上提的呢。”

　　齐珩给我发了个笑脸的表情，“大伙儿都这么说呢，所以呀，高和肯定是新的项目经理了。”

　　“这关系好复杂，我都有点儿要理不清了。”我说，“就是不知道胡哥接下来会去哪儿，他在项目上挺好的，对我们都挺不错的。”

　　“我了解到的小道消息，胡哥他应该是寻求到我们公司的其他项目上去当经理，再怎么说都是一个公司的，其他项目上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儿什么动静。”齐珩说，“你想想看，胡哥好歹干了这么多年了，他能爬到副部长级别的经理位置上，肯定也是会有一些关系的。现在高和有闫总做靠山，风头正盛一时无两，他自己选择避其锋芒是明智之举，我相信他稍微运作运作肯定会有个好的结果。”

　　“哎呀我的妈呀，就是一个公司，我们也就是打个工而已，竟给整得这么复杂，比宫斗戏还要厉害，真是好无语啊。幸好我出了车祸住着院呢，这要是让我在岗的话，非得被不得不经历的这些事儿折磨死。”我发完这些话，又附带了一个无语的表情。

　　齐珩给我发了个笑脸，跟着又回了句：“没办法啊，在哪儿不是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