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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岱、虞子卿等人确定程晓晓并未与程世华等人同来,他们先前尚顾忌程世华武功了得,这会儿也终于舒了口气。杨岱起身道:“诸位,有件事情,不知大家可否晓得。”指着程晓晓与岳飞道:“这位少小姐和百怪帮这个姓岳的,当初可是为了铁剑门三侠跟天华帮、衡山派和河北唐家堡大打出手。对了,还有一个臭小子,他今日却不曾在这儿!”王云飞心道:“我就在这里,只不过我扮作了小道士,你一时认不出我而已。”却听程晓晓道:“姓杨的,枉你身为一帮之主,竟同他们一道合伙儿欺负铁剑门的弟子,本姑娘看不过去,自然要与你们为敌了。” 杨岱道:“少小姐肯亲口承认无极门与铁剑门关系非同一般,那是再好不过。”铁剑门众人无不震怒,林忠素道:“杨岱,我铁剑门与天华帮何来如此深仇大恨,你竟诬赖我们铁剑门与无极门勾结?”人群里有一人说道:“林掌门说得对,这又有什么稀奇的,想是因为当年的程大小姐爱慕王利锋,这才叫这位少小姐也对铁剑门的弟子自然亲近了一些。”杨岱道:“这位兄弟言之有理,但是百怪帮的弟子也帮铁剑门,就不得不叫人心生怀疑了。” 虞子卿起身说道:“对对对,山东仙王峰上的‘绝情二仙’——‘医仙’萧胜和‘药王’聂仲都是百怪帮的弟子,他二人医术通神,向为百怪帮弟子所拜服,只要是他们有什么吩咐,帮里的弟子大都不敢不从,不知老夫说得是也不是,凌长老?”凌万忠也不知虞子卿忽然一问有何目的,想了想才道:“二位乃是本帮的前辈高人,如有所命,我等自当尊奉。”虞子卿道:“听说这‘绝情二仙’有一个‘三不救’的规矩,其中第三条就是不救华山派和铁剑门的弟子,可见他们两个是与华山派和铁剑门有些旧怨的,估计这件事儿百怪帮弟子应是无有不知。而这姓岳的竟然敢违逆‘绝情二仙’的意思相救铁剑门弟子,绝对是他们早就与铁剑门冰释前嫌了。” 林忠素道:“什么冰释前嫌?简直是胡说,胡说!”岳飞也道:“林掌门说得对,晚辈无门无派,绝不是百侠帮的弟子!”杨岱道:“姓岳的,你口口声声‘百侠帮’、‘百侠帮’的叫着,还说自己不是百怪帮弟子,试问在场的英雄哪个会信?”岳飞道:“晚辈确实不是他们帮中之人。”凌万忠道:“这位岳少侠确非本帮弟子。”杨岱道:“你为了保他,故意说他不是百怪帮的,只可惜我们谁都不会相信。” 群雄议论纷纷,只听杨岱说道:“其实你们铁剑门早与百怪帮勾结在了一起,如此说来,适才朝百怪帮要人之举,怕也是故意装出来的了。”铁剑门众人气极,当即纷纷拔出宝剑。杨岱心中一凛:“你们被老夫说中,莫非想要动手不成?”铁剑门众人想了想,急忙冲到百侠帮弟子面前,说道:“你们抓了本门弟子,识相的快点儿放还给我们!”王云飞吓了一跳,心道:“你们两边都与我有亲,可千万不要动手!” 便在他忧心之际,忽听有人说道:“想不到诸位倒是好心急,如今时辰尚早,料来英雄大会不过刚刚开始罢了,怎么这么快就动起手来了?”王云飞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一行十余人向高台这边走来。他大吃了一惊,但见这十余人中,只居中的一个高大汉子没有见过,其余众人,除了“湖北七侠”和吕清羽之外,不正是陶庄的乔庄主、迟姓老者和万正新父子吗?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三位长老都是隐士高人,从不过问江湖中事,怎么今天竟都来参加英雄大会了?” 适才说话之人,正是那乔庄主。百侠帮中弟子一见“湖北七侠”同乔迟万四人同回,齐道:“原来是三位长老到了。”凌万忠并未见过乔迟万等人,听说他们即是当年帮中长老的后人,忙上前施礼。虞子卿道:“原来你们也都是百怪帮的弟子!”见吕清羽和他们一道而回,问傅天泓道:“傅掌门,令徒吕大侠怎么跟百怪帮的人在一起?难不成你们八卦门也同百怪帮勾结在了一起?”傅天泓心想:“我八卦门怎敢与百怪帮同流合污。”问吕清羽道:“清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清羽使劲眨了几下眼,却没回话。柳陌昌道:“师兄,是有人点了清羽的穴道!”群雄见那万正新父子守在了吕清羽身旁,心想定是这些人所为了。却见傅天泓凌空朝吕清羽一指,“嗤”的一声,一道气直奔吕清羽胸口而去,透入了穴道之中。吕清羽抖了抖身子,看着乔庄主大声说道:“师父,是他偷袭了弟子!”却听那乔庄主道:“傅掌门果然好功夫,今日得见,当真名不虚传!” 傅天泓道:“不知小徒哪里得罪了先生,先生竟然不惜出手偷袭一个晚辈?”乔庄主道:“久闻八卦门武学乃天下玄门之正宗,老夫不过是想试试令徒的功夫而已。”吕清羽道:“不是这样的,师父,魏师弟发现有人潜入山中,这才叫弟子同他一道去追!”傅天泓道:“白岳山明明有山门可走,不知先生为何偏偏不走寻常路,莫非另有企图?”谓吕清羽道:“清羽,‘老君手’。” 吕清羽听师父说到“老君手”,当即明白过来,将手一翻,自万正新父子手下抽出,回手再是一扣,反却按在了万正新父子的手臂。他使的这招正是“老君手”里反擒拿的手法。万正新父子皆是一惊,当即使出“十二手滥缠丝拳法”中的招式,齐朝吕清羽打去。吕清羽还待还招,却闻傅天泓道:“清羽,来者是客,不可造次,速速抽身出来!”吕清羽忙纵身跳出,来到傅天泓身旁。 乔庄主道:“八卦门武功果然了得。”见万正新父子欲要上台围追吕清羽,阻止道:“贤弟、贤侄不得无礼!傅掌门弟子的武功尚且如此,倘若傅掌门亲自出手,便是我们几个联手也未必敌得过他。”傅天泓道:“不敢当,不敢当,请恕老夫眼拙,不知先生该怎生称呼?”群雄听傅天泓问乔庄主姓名,显是并不相识。那乔庄主回道:“老夫姓乔名历,家住汉口竹林陶庄。” 傅天泓惊道:“久闻汉口城西的竹林之中有一别院,名唤‘陶庄’,庄中有一隐士曾自撰一联,曰:‘梅兰竹菊作伴,梦结商山四皓;琴棋书画为乐,神交竹林七贤’,莫非就是先生吗?”那庄主乔历道:“正是老朽。”傅天泓道:“果然是乔庄主。据闻乔庄主隐居数十年之久,从不过问江湖中事,缘何今日也要来白岳山一遭呢?”乔历道:“老夫听说八卦门今天在此召开英雄大会,特来一观。”傅天泓道:“乔庄主难道也是为了铁剑门的……”乔历急道:“老夫隐居在陶庄之中,怎会理会得那些。” 苏松德道:“乔庄主是百怪帮的长老,您今日既不为铁剑门五宝而来,不知又是为了什么?”乔历道:“先父确实是百侠帮裘帮主座下的长老之一,不过自先父失踪之后,老夫便即离开了白龙岭,一直隐居至今,再不过问百侠帮和江湖之事。今闻八卦门英雄大会在此召开,不远赶来,乃是想为此做个见证。” 群雄听乔历说要来为英雄大会做见证,也是大大出乎所料。傅天泓问道:“不知乔庄主想要如何做今日的见证?”乔历道:“听说大家争夺的焦点,乃是铁剑门王利锋的妻子,其中一方誓要夺人,而一方则不允许外人把人抢去,这般下去,双方自必会大打出手,弄不好反而会给中原武林带来一场浩劫。”海慧大师和少林群僧皆道:“善哉,善哉,乔庄主有此仁善之心,实乃武林之福。” 乔历道:“诸位神僧谬赞,老夫实不敢当。”陈云科问道:“乔庄主有何高见?”乔历道:“老夫以为,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解决问题的方式自然也该是依照江湖的规矩。”傅天泓问道:“不知乔庄主想如何依照江湖规矩解决问题?”乔庄主道:“既然大家多想去夺这人,不妨动手比试比试,武功上见真章,这人便交由最终的胜者处置,输的人可不能再起歹心,这岂不是公平?” 群雄闻言,纷纷议论起来,其中大多数知道自己的武功难以取胜,是以不可之声甚多。杨岱自度武功不如傅天泓、陈云科等人,甚至比林忠素尤胜负难料,更何况丐帮的帮主钟相到底武功如何,实不可知,故道:“不成不成,深仇大恨,岂可如此草率地仅凭一场比试就算了?”乔历道:“听足下此言,是自知不可取胜了?”杨岱道:“自,自然不是。”乔历道:“那不知足下与王利锋的妻子之间有何深仇大恨?”杨岱被他问得不知如何回答。马进道:“王利锋的妻子倒是与本帮并无仇怨,不过王利锋确是杀害我师伯的凶手!” 乔历道:“既然如此,我看你们可以下山去了!”马进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乔历道:“王利锋与你们有仇,你们大可以找王利锋去,找人家的妻子又算得上什么?”虞子卿道:“我们自有打算,用不着乔庄主你操心。”乔历斜眼看了虞子卿一眼,却未理他,而是问少林派、华山派、王文卿、海慧大师等人道:“老夫所言,不知诸位以为意下如何?”王云飞心想:“比武论输赢确实是个比较公平的方式,只不过诸派之间各怀鬼胎,恐会藉此机会对他人施加报复,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乔长老既已避世隐居,今天却故意赶来以此方式调解我娘的事儿,不知又是为何?” 却听海慧大师道:“乔庄主的方法虽不甚高明,然却也是当下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办法了,只不过刀枪无眼,老衲担心比试之余反增无谓的伤亡,可就得不偿失了。”王文卿也道:“大师所言甚是,贫道也是这般认为的。”傅天泓心想:“我和师弟都受了重伤,想要一举获胜、助铁剑门化解这场恩怨已是难上加难,好在少林和华山两派肯与我们一道,暗中相助我们,如此或许可以由他们出面先把人夺来,再交还给铁剑门,想来最好不过。”道:“不如这样,大家点到即止,若是有人伤了别人,就算他们整个门派都输了,如何!”慧广道:“阿弥陀佛,傅掌门的办法甚是合理,不如就按傅掌门说的办。” 杨岱道:“我看比武之事并不可行!”陈云科问道:“杨帮主以为该如何可行?”杨岱道:“那个老夫可不知道,不过道长你不妨想想看,这位乔庄主是百怪帮的长老,百怪帮如今又来了这么多人,一旦我们开始比试,这里除了东道主八卦门以及少林、丐帮、无极门之外,又哪里有人能敌得过他们?”陈云科因华山派和百侠帮本同属一脉之故,心中仍对当年旧事耿耿于怀,就怕百侠帮会乘机对华山派不利,他本与傅天泓等计议妥当,要来相助铁剑门,这会儿自是担心人被百侠帮给夺去,忙谓傅天泓道:“傅掌门,杨帮主所言不无道理,这里有这么多的英雄豪杰,若是一对一比试下去,只怕不知要何时才能真的分出胜负来。” 傅天泓道:“这话倒是颇有道理,看来比武之事需得立个规矩。”乔历道:“不错,依老夫所见,立这规矩倒也容易!”傅天泓想看看百侠帮的这位乔长老会否对百侠帮弟子格外偏袒,故道:“愿闻乔庄主高见。”乔历道:“高见可不敢当,不过老夫自认为还算公平。”谓群雄道:“老夫以为,各派可分组参与比试,最多可以有两组,每组不得超过五人。”群雄奇道:“为何要分为两组?”乔历道:“各派中的高手定会代表本派参与,可是各派弟子人数不一,辈分亦不相同,如若遇到长辈与晚辈一对一比试,实不算公平,弄不好还会叫长辈落得个以大欺小的名声,着实得不偿失。”王文卿道:“乔前辈是想让晚辈与长辈比试之时,可以合几人之力?”乔历道:“正是。” 杨岱闻言,想起数年前自己与铁剑门三侠合战之事,自己尚且不得取胜,如果允许他们五人合力,自己岂非必败无疑?当即反对道:“不行!以少敌多,又怎算是公平?”闫骥道:“杨帮主是认为不公平,还是深知凭自己的功力,不是铁剑门杜二侠、寇二侠还有黄四侠的敌手?”杨岱怒道:“你,你胡说什么?”袁淑萱道:“闫大哥可没有胡说!”杨岱道:“老夫懒得与你们这帮邪魔外道多言。”谓傅天泓道:“傅掌门,他们百怪帮人多势众,定了这么个可以以众欺寡的规矩,恐怕心存不善、别有所图啊。” 乔历道:“老夫祖上虽是百侠帮长老,然老夫早已避世隐居,再与百侠帮无任何关系。”杨岱道:“可你定的比武规矩却……”乔历道:“当世之中,要属少林派高手最多,按照你的意思,老夫定的规矩恐怕于少林派更为有利。”杨岱被他一说,立时语塞。乔历又道:“诸位只管放心,老夫所立的规矩看似有利于晚辈,实则也是另有要求的,虽然晚辈可以多人迎战长辈,但是只要晚辈之中有一人输了,则算是全部输了。”问杨岱道:“这样安排可算公平妥当?” 杨岱心想:“铁剑门五侠虽然人多且又厉害,但是只要我专攻其中最弱的一个,想要一举获胜,又有何难?”转而又想了想,问道:“似本帮和衡山派这般,二代弟子都只有两三人,而恒远镖局和唐家堡却无二代弟子可用,如此又当如何?”乔历道:“老夫的意思是,大家可以自由组合,共同参加比试,但只要某一组合中有派中弟子,即算作是参与一次。”他说完这话,又高声说道:“不过有句话老夫还是想说在前头,比武若取胜负,必有高低之分,那些功夫不足以一争高下的,还是莫自取其辱为上。” 群雄皆想,这话倒也有些道理,虽然大家有不少人也想夺铁剑门五宝,然而自身武艺低微,如何能与在场诸多高人争锋,只怕出手也是于事无补。杨岱道:“成,老夫还有一个疑问。”乔历道:“请讲。”杨岱道:“少林派‘慧’字辈高僧与老夫同辈,假如老夫与少林派‘慧’字辈高僧比试,却又该如何?”乔历道:“同辈比试,自该人数相当得较量,但是也不能太多,不如不得超过五人,如何?”杨岱想了想,道:“那好,你说的这些老夫都允了,只是不知铁剑门林掌门等有无异议?”林忠素道:“林某倒是正好有两点想法。”杨岱担心林忠素不答应,急忙先问他是什么,林忠素答道:“这其一,比试武艺自当光明正大,如若有人使阴谋手段、暗箭伤人,不知又该如何?”乔历道:“林掌门说得有理,一旦有人对别人暗下黑手,便得算作是认输了。”林忠素道:“林某还有第二个要求。”乔历道:“愿闻其详。”林忠素道:“乔庄主说晚辈与长辈过招,可以最多五人合力,不过林某却想把五人增加到七人。” 在场众人一听这话,心中反而犯了疑问,均想:“铁剑门五侠的功夫向来还算高明,在其他门派的同辈弟子中已算是佼佼者,他为何还要将五人增至七人呢?”却听傅天泓问道:“林掌门,乔庄主所定的规矩之中已说得清清楚楚,即便是五人合力,只要输了其中一人,五人也便是输了。而如今你却要把五人改做七人,人数上虽有增加,但是败下阵来的可能性不也大了吗?”林忠素道:“傅掌门有所不知,昔年铁剑门的‘梁门五子’和‘林氏四秀’在江湖上何其盛名,而如今‘冷面剑’身遭不测、已成残废,‘逍遥剑’弑师叛逃、无迹无踪,‘玉箫剑’违反门规、不知去向,‘莫殇剑’则被奸人所害、死得不明不白。‘逍遥剑’和‘玉箫剑’还则罢了,但是‘冷面剑’和‘莫殇剑’与他们五个向是兄弟一心,如要迎敌,焉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啊?”丐帮石长老问道:“林掌门的意思,是要‘冷面剑’和‘莫殇剑’两个也……”林忠素道:“正是。”石长老惊道:“可是诚如林掌门所说,尹三侠他已是残疾之人,今番又未能来此,而崔三侠则,则已故去数年,他们如何能出手?”林忠素道:“石长老有所不知,我那徒儿和师侄好在都有弟子,今次与林某一道来了,林某的意思是叫他们各自代表自己的师父,和这些师叔伯们一道出战!” 杨岱闻言,心头一喜:“我想敌他铁剑门的五个二代弟子,未必那么容易取胜,不过要是加上尹茂通和崔浪的徒儿,他们这两个小辈的武功绝对比不得铁剑门五侠,只要我专心攻打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取胜必不是难事。”却听傅天泓谓林忠素道:“可是林掌门,今天的比武事关重大,这样一来,你们铁剑门岂不是会吃亏?”林忠素道:“我虽是铁剑门的掌门,又是他们的师长,但是对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儿总不太好过多干预,既然他们想要这样,我也自然要答允。”傅天泓还待再劝几句,杨岱已不耐其烦,说道:“傅掌门,既然林掌门执意如此,你又何必为人家的事儿这般操心呢?” 王云飞心想:“奇怪,太师叔为何要故意将铁剑门置于劣势之中?”想起数月前在天坛山绝顶禁地偷听到林忠素和孔润羲的谈话,他们其实是一直担心会在这次英雄大会上出于被动的,而这会儿林忠素突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莫不是他们自知无法保住徐菀茹,这才要这样做?傅天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看了看陈云科、慧广和柳陌昌,见他们皆示意不必再劝,于是道:“既然大家都无异议,就请海慧大师、王道长与乔庄主共同做个见证。”吩咐弟子给乔历等人看了座。自己也下台坐到了柳陌昌身旁。 人群中忽然纵身飞上高台一人,拱手说道:“在下湖南伏家梅花刀传人伏德易,愿先向在座英雄讨教几招!”将手中的梅花刀一旋,这才站好。黄子谦道:“果然还是有人不自量力,自讨羞辱!”想要动手,却听林忠素低声谓大家道:“叫他们先争个你死我活,咱们坐收渔翁之利便是。切记,不到关键时刻,千万不可擅自出手。”众人应了,黄子谦这才收手站好。 只听有人喊了句:“太行山玉峰洞崔宏愿以‘乾坤刀法’领教!”提刀纵上高台。他二人在台上客套了几句,这便动手打了起来。需知那湖南伏家梅花刀的刀法是单刀刀法,本是出自少林的功夫,有十字要诀,乃提、刁、摸、甩、剁、绷、挂、撩、搜、扎:“提”字诀者,刀身倒提,刀刃向左,刀尖向下;“刁”字诀者,刀身倒置,刀尖斜向下,刀刃向右,形如刁手;“摸”字诀者,刀尖向前,刀刃向左,猛平迂回;“甩”字诀者,刀身猛向左右,或猛向右后斜劈;“剁”字诀者,刀身猛然向前向下;“绷”字诀者,刀身由下猛向上升;“挂”字诀者,刀身向前,猛向外向后斜带;“撩”字诀者,右臂伸直,刀身由下猛向前向上;“搜”字诀者,刀身向左右平行;“扎”字诀者,刀尖直向前方。而“乾坤刀法”则为双刀刀法,一乾一坤,一阴一阳,互为相称。其实单刀由于携带和使用方便,与单剑同为重要的短兵,是以常人但凡用刀的,多为单刀,至于使用双刀的,非是祖传,便是因有高艺。 这崔宏的“乾坤刀法”确实要比梅花刀法厉害,它双刀齐用,一攻一守,任凭伏德易如何变换招式,或用“提”字诀,或用“剁”字诀,亦或是用“搜”字诀,均不得抵抗,不过三十余招,崔宏就把伏德易的单刀挑落。伏德易恨恨地叹了口气,道:“伏某技不如人,日后自当勤学武艺,如有机会,再找崔兄讨教!”拾起单刀跳下了高台。崔宏首战高捷,自是欣喜,谓群雄道:“不知还有哪一个想要试试在下的双刀?” 有一人说道:“在下淮东项晋之,想领教一下崔兄的刀法!”空手跃上了高台。崔宏道:“未知项兄使何兵刃?”项晋之道:“项某从不用任何兵刃,只会使一套家传的项家拳而已。”崔宏道:“项兄想空手以拳法敌过崔某的双刀,恐怕未必会那么容易。”左手单刀一横,右手单刀一立,欺身而上。项晋之见崔宏刀刃锋利,自不敢空手去接,先避让一招,回身出拳击向了崔宏的胸口。崔宏将刀口一翻,护在了身前,迫得项晋之收拳撤招,连道:“攻守兼备,果然是好刀法!” 各派高手均想:“这刀法虽可敌得过多人,然终究不是上乘刀法。”见崔宏与项晋之大战将近五十回合,项晋之终被崔宏以左手单刀抵住了颈部,遗憾落败。崔宏连胜两局,正自欢喜,却见一人执刀翻身上台,道:“崔兄刀法高明,在下领教高招!”却是一个持着双钩的汉子。崔宏见礼道:“兄台有礼,不知尊姓大名?”那人道:“在下高栋,成都府人士。”崔宏道:“原来高兄是川蜀豪杰。瞧高兄手持双钩,想必这拿手的功夫便是如此了。” 这双钩功夫,中原武林大派向是少有人习练,反倒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地方豪杰于此颇为欣赏,故而各派高手均有意看看这种功夫威力如何。那高栋道:“正是。”崔宏心想:“瞧他这双钩的模样,应当也是一左一右同时来使,只不过双钩上有链子栓着,攻击的范围比双刀要大得多了,看来我得小心应付。”道:“崔某行走江湖多年,未曾见过有人以此为刃,今番得见高兄的双钩,想来高兄的双钩定是使得极好了。”高栋道:“不敢不敢,高某这点儿微末功夫,在天下英雄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崔兄,请吧。”右手提起单钩,做了个“请”的姿势。 崔宏万料不到高栋会如此心急,提刀一指,道:“好,听高兄此言,武功自必了得,在下就来见识见识!”正准备提刀攻上,忽听台下有人冷冷地说道:“跳梁小丑,也敢妄称武功了得?”崔宏朝台下一看,原来说话之人正是玉清道人。他虽知玉清道人不是善类,然却不知玉清道人的真实功夫到底如何。又听乔历道:“这位道长言之有理,今天此间高手如云,真正的高手还未急着上台施展呢。”玉清道人道:“是,方才的几个人都以高手自居,实在是平白耽误了大家不少时间。”乔历道:“道长是金国国师,武功高强,岂是这些人能比的?”玉清道人闻听乔历夸赞自己,实是心头一喜,哪料乔历又道:“道长何不上台去以一敌二?” 玉清道人心想:“今日的比试,乃是以最终的武功高强者为胜,先出手者即便获得一时之胜,也定会被其他门派中人一一挑战,如此的话,纵是武功奇高,怕也敌不过大家的轮番进攻,绝对讨不到半点儿的好处,我怎能贸然先动手呢?”道:“贫道武功低微,断然不会是乔庄主的对手,出手亦不过是自讨羞辱。乔庄主要是急于上台,只管请便。”乔历道:“金主以道长为国师后,金兵挥军直下,辽国土地已被侵夺过半,可见皆是道长之功,道长又何须自谦?”玉清道人心道:“我与这乔历向未谋面,又无仇怨,他怎么偏偏怕我占了便宜呢?”道:“陛下英明神武,大金有今时今日局面,全是陛下功劳,与贫道何干?贫道万万不敢托大。” 乔历道:“道长如此推辞,莫非武功真的不值一提?”玉清道人知道乔历使的是激将之法,道:“我家四太子殿下人在此处,贫道的职责乃是保护他的安全,还请乔庄主切莫多言。”乔历见这玉清道人识出了自己的意图,道:“也罢,既然这位道长迟迟不肯出手,可见金国已然无人可用矣。”谓台上的崔宏和高栋道:“二位请继续吧。”崔宏和高栋适才本做好了立即一战的准备,不料却叫玉清道人的一句话止住,接着又听了玉清道人和乔历一言一语,这会儿反倒不知是否应该比试。 玉清道人身后有一武士向完颜宗弼和玉清道人道:“启禀四太子殿下、国师,这些宋人欺辱我大金勇士,小人愿意上台以一敌二,扬我大金国威!”完颜宗弼似略有担心,道:“这个,这个……”左右拿不定注意,看向了玉清道人。玉清道人心想金国众人只自己的武功尚可与在座群雄一斗,众武士终不能用以倚仗取胜,恰逢那乔历不明原由地言语相激,此刻若这武士以一敌二胜了,定会叫在座群雄以为一个小小武士尚可同敌两人,谁人还敢再讥笑金国武士?当即点了点头,谓乔历道:“乔庄主,台上这区区两人,贫道手下一武士足以应付。”见那武士得令,提着女真武士长刀已经上了高台。 崔宏和高栋见那武士抽出长刀,声称要以一敌二,均想二人当勠力同心,共同应付这外族蛮夷才是。他们互相点头示意了一下。崔宏问那武士道:“不知尊驾怎生称呼?”那武士冷冷地道:“凭你们也配问我的名字?”长刀一起,径奔二人而去,二人忙使刀、钩相格。群雄皆想:“这金国武士是专职护送完颜宗弼之人,定然有些本事,恐怕台上的二人未必是他的敌手。”却见那武士一刀不中,跟着又复一刀砍来,丝毫不许二人有反击的机会。 高栋双钩一夹,逼得那武士慌忙撤了刀,便在此时,崔宏回刀一击,挥向了那武士,那武士情急之下向后退开。崔宏和高栋打退那武士,不由得一阵欢喜,斜眼一看玉清道人,竟见他脸色铁青、极是难看。那武士两招即被崔宏和高栋合力破了自己的进攻,自是极不甘心,大叫一声之后直接将刀砍向了高栋。高栋大骇,提着双钩先是一格,跟着正欲回钩勾向那武士,怎奈那武士蛮力非常,只将刀一劈,就将自己的铁钩震得险些脱落。他进攻不成,陡见那金国武士一刀又劈向了自己,忙用右手单钩给拦下。 那武士力道甚大,高栋单手抵抗颇为吃力,只好将左手也给使上。那武士这下没能打倒高栋,反跟高栋斗了个不分高下,更是心急,突然长刀急下,朝高栋再次劈来。这武士如此一来,所使的招式即叫人琢磨不透了,看似出招,却全无规律可循,似乎出招是假、乱砍为真,反而叫高栋不知该当如何应付。他被那武士连续攻击不得抽身,朝崔宏大叫道:“崔兄,你我一体,一败而全输,此时还不出手,要等到什么时候?”崔宏一怔,回道:“是,高兄,我这就攻他后面!”提刀刺向了那武士身后。那武士见二人合攻自己,当即调转刀锋,回头迎接崔宏的“乾坤刀法”。 崔宏与那武士双刀相接,只觉手臂一麻,才知这武士竟然浑身蛮力,出招也是并无规矩可言,忙将刀向上一挑,迫得那武士把刀撤了。高栋道:“崔兄,这女真武士功夫平平,只靠力气大乱砍一通,只要你我一前一后,定叫他招架不住,乖乖认输!”崔宏应道:“好!”二人一使双钩、一使长刀,前后朝那武士夹击而去,那武士按住刀柄,左右提防,就怕自己无心应付下来。忽闻玉清道人说道:“这两人武功不比你高出多少,可是力道上却差得多了,你专攻一人,还怕他们不输?”那武士恍然大悟,当即提刀朝高栋击去。 这武士得玉清道人指点,如此一来便一心攻向了高栋,高栋只得全力出招应对。其实高栋的武功比这武士并不吃亏,他全力一出,那武士反却当真奈何不了他半分。斗了十余招之后,那武士拿不下高栋,心中大急,这会儿身后又遭来了崔宏的围击,分心之下渐落了下锋。崔宏和高栋无不大喜,在场群雄也都为二人不住叫好。转眼又斗了数招,高栋本有意以双钩逼迫那武士就范后将他擒住,怎奈这武士宁死不肯,持刀乱砍乱劈。崔宏见状道:“高兄,我来助你!”自那武士身后出刀攻上,刀锋终于抵在了那武士的肩头。中原群雄齐声叫道:“打得好!打得好!”又有人喊道:“输了,赶紧滚下台去!”玉清道人和一众金人则是一言不发。 那武士眼见落败,又听群雄所言,自然十分不甘,忽然将肩头一耸,崔宏的刀即入肉分毫。这一着叫崔宏和高栋皆始料不及。那武士道:“比武之前定的规矩中可是说得明明白白,谁要是伤了对手,便算是他们整个门派都输了。”群雄闻言,方始知道这武士适才的举动做何目的,皆想:“这金人着实狡猾!”立有人说道:“你们金人使诈!”玉清道人道:“适才定规矩之时,可是没有说过不许这样的。”问傅天泓道:“傅掌门,关于伤人的这条规矩可是你亲自定下的,当着天下这么多英雄的面,难不成要不作数了吗?” 傅天泓侧耳到柳陌昌耳边,低声问道:“师弟,如今之计又当如何处置呢?”柳陌昌回道:“师兄放心,谅他们十余金人,未必就能兴风作浪。他们虽得一时之胜,但是这里有这么多人,是绝对不会叫他们把这第一名的名头带走的。”傅天泓点点头,起身说道:“按乔庄主的提议,老夫的确有言在先,当需作数。”玉清道人道:“不愧是八卦门的掌门人,果然言而有信。”谓崔宏和高栋道:“你们两个已然败了,还留在台上做什么?难不成叫贫道打发你们下来吗?”拂尘一起,跃上了高台,只左右各是一击,就将崔宏和高栋二人打落了台下。 群雄皆想,这玉清道人如此对待崔宏和高栋二人,实是有失身份,未免太不妥当,均议论纷纷。玉清道人也不理会,问乔历道:“怎么样,乔庄主,贫道手下的一武士就有这等本事,莫不如由你亲自上台讨教一二?”乔历听了这话,自是颇为气愤,他是何等身份,岂能亲自去与这金国武士一较高下呢,可是玉清道人已经请他上台,自己若不答允,恐会叫旁人以为自己怕了他们金人,左右是是也不成、否也不成。他正自矛盾之际,万正新的儿子说道:“乔伯伯,这区区金人武士,哪里用得着您出手教训,小侄代劳就是了。” 乔历心头一喜,如此一来可就有人帮自己解围了,忙道:“贤侄,那你可要代我好生教训一下这金人,别叫他讨了便宜。金人都是狡诈之徒,务要小心。”万正新的儿子应道:“是。”翻身上了高台,问玉清道人道:“道长这是想要以二敌一吗?”玉清道人心想自己可千万不能早早出手,忙纵下高台,回到了完颜宗弼身旁,期间一声未出。 万正新的儿子朝台下抱了个拳,说道:“在下万一才,今日便要代表天下汉人,教训一下这大言不惭、狡猾无比的金国武士,还请诸位多多支持。”其时民族种族偏见颇深,汉人常视其他民族为蛮夷,加诸那金人适才又以不太高明的手段赢得了崔宏和高栋二人,是以人人均对金人不持好感。那武士见万一才一番言语之后,台下汉人齐声叫好,实是心头一震,他见万一才模样,心想他敢趁这个时候出手,料来有些本事,知道难以对付,于是道:“瞧阁下似乎辈分略长,我若与你一一较量,恐不公平。”万一才知道了这武士的想法,于是指着台下方才落败的崔宏和高栋二人问道:“不知你与他们二人辈分如何?” 那武士一怔,想了良久,才道:“我与他们应是同辈。”万一才道:“正巧我与他们也是同辈。”那武士道:“不算数,不算数,你一定是为了骗我故意这么说的。”万一才道:“骗你?非是我狂傲,便是你们金国来的这些武士一起上台,也未必是我的敌手,我骗你作何?”那武士道:“既是你有这等本事,那我们就合力与你一战了。”正要邀众金国武士上台,却听万一才道:“不可。”那武士问道:“为何不可?”万一才道:“你我也算同辈,岂可乱了比武的规矩?”那武士指着崔宏和高栋道:“我与他们二人也是同辈,还不是让他们以二敌一?”万一才道:“那是你自愿的,换了我可不答应。” 那武士见这万一才执意要与自己一对一而战,心想他或许并无什么真实功夫,这才惧于同十余名武士一战,反而心下略宽。万一才道:“那咱们开始吧。”将腿一挪站定,手上拳头紧握,已做好了准备。那武士见万一才两手空空,并无兵刃,反倒不及自己有武士长刀,更是信心倍增,忙朝万一才砍去。万一才将身一侧避开,同时腿上功夫使出,一下子插到那武士双腿之下,用的正是“旋风腿法”里的功夫。那武士见万一才逼得自己无法移步,当即调转刀锋,却叫万一才出臂格住。那武士大急,又横刀而来,万一才躲开这攻,使拳直击他胸口,将那武士一拳打倒在地。那武士双腿被万一才困住,猛然倒地之下着实疼痛至极,不由得惨叫了一声。 万一才以几招腿法就制住了那武士,群雄无不称快叫好。万一才看着那武士,说道:“你服是不服?”那武士强忍疼痛,道:“我女真英雄,向是宁死不屈,你休想我说半个‘服’字!”万一才道:“果然有骨气!”腿上稍一用力,竟叫那武士的疼痛感又增几分。那武士额头上汗水直流,只“啊呀”乱叫一通。崔宏道:“定要叫他受些苦头才是。”高栋道:“点到即止,若是力道太大弄折了他的腿,岂不会被算输?”万一才道:“有理,有理,如此说来他这个时候若用刀刺了自己的身子,也可能会被判我输啊。” 那武士闻言反倒信以为真,忙忍痛将刀横向自己颈间。群雄皆想:“这刀要是当真落下,恐怕金人又会强词夺理,辩称是万一才伤得他。”却见万一才急忙撤腿,一跳让开。那武士倒在台上,本以为万一才的腿控制着自己,自也被自己缠住,哪料他竟能片刻之间撤掉,可是自己这刀下落,乃是用了十足的力道,想要收手,已然不及。他大叫了一声,这刀便即砍了下去,正中颈上,鲜血立时喷出,那武士即丟了性命。众金人和玉清道人无不大惊,纷纷指着万一才说道:“你敢在台上公然杀人,我……” 万一才道:“这刀是他亲自砍落,我又没有出手,与我何干?”玉清道人道:“你的意思是说他要自杀了,这世上哪有如此道理?”万一才道:“怎会没有这样的道理?许是他方才使奸计取胜之后突然良心发现,认为自己胜之不武,这才决定一死以谢天下。”玉清道人道:“胡说!他好好的一个人,如不是因为你暗中使力,怎能惨死?”万一才道:“我刚刚甚至未与他有过身体接触,这一点天下英雄有目共睹,道长怎可诬赖于我?”玉清道人看了看群雄,见大家都说那武士是自尽而死,并非万一才所杀,情知汉人是不会帮着金人说话的,只得叹了口气。 乔历道:“金兵虎狼之师,与辽兵交战罕有败绩,今日这武士输在了万贤侄的手上,道长你身为金国国师,自必不能甘心,不如就此上台,与万贤侄一较高下,岂不妥当?”玉清道人知乔历百般相激,必有其他打算,他心中有怒,怎奈却说不出口。又闻张兆通道:“玉清道人,我若是你,绝对难以咽下这口气,定要上台去把万公子打败!”玉清道人道:“哼,你们百怪帮的人迟迟不肯出手,想要骗我可没那么容易。” 忽听一人高声喊道:“原来这里这么热闹!”王云飞闻言心头一震:“这声音好熟!”循声一望,见一行二十余人朝着紫霄崖高台这边快步而来,不由得更是一惊不小,却见那来人之中,为首的正是辽国的耶律大石,其后有“青蛇三老”和一个遮面之人,另外还有前一日同万正新一道闯入白岳山的那个使软鞭的壮汉,至于契丹武士就与寻常一半模样了。王云飞奇了:“昨日这人明明提及过窦州杨门,似乎是与他们有过谋面,怎么现在却跟这些辽国人待在了一起呢?” 这会儿群雄瞧耶律大石及众武士装扮,知道来者乃是辽人,也都感到奇怪,私下议论起来:“方今辽金两邦战乱不休,此刻金人先来、辽人又至,不知会生出什么乱子。”傅天泓亦有些担心,忙低声谓柳陌昌道:“师弟,瞧这里当下的形势,还是快些将元舟、宏儿他们召回这里来为上。”柳陌昌点点头,道:“师兄放心,我这就安排。”叫沈鸿涛和其弟子诸葛瑞、聂春生分头行动,一个去将守在山门处的曹元舟救回,另外的则去敲钟传信,叫魏宏、平风师徒快些带人赶回。 王云飞看着辽人中的那个遮面之人,心想:“这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故意跟着那辽人身后,应该就是杨子玉那狗贼了!”但是心下又有了不小的疑问:“杨子玉一定会怕他尚在世间的事儿被人知道,按理说是不会如此犯险的,怎么他今日却会与‘青蛇三老’同时来此了呢?”他本就打算一发现杨子玉,就将杨子玉并没有死的消息公诸于众,这会儿反倒怀疑起内中会另有阴谋,不敢贸然行动。 百侠帮群雄与程晓晓乍见辽人,也都大为惊愕,他们早就恨辽人入骨,如不是怕耽误了王云飞的计谋,早就一拥而上,把这二十余辽人尽数围而歼之。程晓晓则想:“也不知云飞哥哥现在在哪里,那个杨子玉已经出现了,怎么他还不现身,把杨子玉所做的坏事全部公开呢?”站起来四下望了望,怎奈紫霄崖头有百千之众,王云飞藏得隐秘,她又哪里能找得到呢,只好又复坐下。 一众辽人行到台前,见完颜宗弼和金人武士也在,当即取出兵刃准备拼杀。金人方逢初败,又遇宿敌,自也大不甘心,也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却听傅天泓止道:“且慢!”起身拦在了前头。他这会儿早就计议妥当,既然金人已经参加得今天的英雄大会,八卦门自是没有理由再拒辽人于山门之外了,于是说道:“诸位今天远来八卦门,是为了参加英雄大会,彼此间的一切其他恩怨,均不得在白岳山上清算,否则莫怪老夫不留情面。”长袖一拂,将双方众武士的兵刃全部卷落,使得乃是八卦门的绝技“拂尘功”,不过傅天泓却未动拂尘半下,而是以衣袖代之而已。 赵承乾赞道:“久仰八卦门的傅掌门神功无敌,今番得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傅天泓道:“不敢当。尚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未等赵承乾回答,百侠帮中早有弟子高声叫道:“傅掌门小心,此人乃是南海青蛇派的‘三老’之一,一套毒掌功夫极其了得!”群雄乍闻此话,无不震惊,皆道:“‘青蛇三老’?‘青蛇三老’不是从不涉足中原的吗,怎么会跟辽人一起来到这里?” “青蛇三老”见群雄又惊又怕的模样,心头暗喜。赵承乾道:“听说今日天下英雄齐聚于此,场面甚是壮观,我们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罢了。”人群里有人说道:“你们‘青蛇三老’是邪魔外道,也配来参加今天的英雄大会吗?”话音刚落,那人即口吐白沫,栽倒在地,挣扎了两下,便已毙命。群雄无不大骇。却听石承永说道:“敢得罪我们,就是这个下场!” 群雄听了石承永的话,才知是他们“青蛇三老”向那人投的毒,均想这三人使毒的功夫着实了得,竟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就要了人的性命。海慧大师和少林群雄齐打佛偈,口中念念有词,为死者诵念往生咒。傅天泓这时问道:“此人便是言语上得罪了三位,三位又何须无故取人性命?”赵承乾反问道:“傅掌门如此这般兴师问罪,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傅天泓道:“老夫适才已经说过,今日英雄大会,大家之间的任何恩怨均不得在此间清算,先生执意如此,须怪不得老夫。” 赵承乾道:“原来傅掌门是想要赐教几招,如此赵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准备与傅天泓一战,却闻耶律大石道:“赵先生莫要冲动,切勿耽误了今日要事。”赵承乾听了耶律大石的话,当即收手站好,道:“傅掌门,我瞧这里筑着高台,似乎是在比武,你若有心要和赵某一战的话,咱们待会儿台上见。”谓群雄道:“你们说我们青蛇派是邪魔外道,不得参加今日的英雄大会,如何无极门和百怪帮却都可以参加?”一面说,一面指着程晓晓和凌万忠等人。 傅天泓既有意留百侠帮和无极门的人,自然不会再拒绝青蛇派,当即命人给耶律大石看了座位,让他带人下去。那耶律大石方当坐定,程晓晓就指着那个遮面之人道:“盖舵主,这个人带着的这个面具,本小姐也想要一个,你快想法帮我弄来。”那盖舵主应道:“是,少小姐!”来到耶律大石面前,谓那遮面之人道:“我家少小姐想要尊驾的这副面具,还请尊驾让与我家少小姐。” 群雄皆想:“无极门的这个少小姐着实太过霸道,别人的东西,只要她想要,手下弟子也得去给夺来,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然而他们只看到了这层表面的事实,却不知程晓晓此举的真正目的,她便是要那遮面之人自己摘下面具,得以以真面目示人,饶是只有王云飞、岳飞、王文卿及百侠帮众弟子看出了这一用意。祝承枫道:“无极门的人果然厉害,这东西都抢到我们的头上了。”程晓晓道:“这天底下的东西,但凡是本小姐喜欢的,自然都得得到。”祝承枫道:“那就要看你有无这个本事了。”忽听凌万忠叫道:“少小姐小心!”岳飞也叫道:“程姑娘小心!”百侠帮中立时冲出几人护在了程晓晓的身前,有王怀信、宁如意、霍通、顾钊、栾永臣、马正龙和罗铭宇。凌万忠吩咐道:“你们几个与无极门的各位兄弟一道,负责少小姐的安危。”那七人齐声应了。 岳飞见凌万忠安排人守护程晓晓,也终于放心,便没有上前。又听程晓晓道:“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敢公然害我?除非是他们把这里当做是当日的伏龙岛了,以为这里的人即将尽数为他们所灭,再不怕有人会将此事泄露出去,才敢有那个胆子。”傅天泓一听这话,想起凌万忠拜帖之中的言辞,又见凌万忠甚是关照程晓晓,倒并不觉得百侠帮是惧怕无极门才如此这般,也开始觉得凌万忠所说的那个将乘英雄大会之机对天下英雄不利的奸人,或许就是出自这些辽人之中。 凌万忠道:“少小姐身子尊贵,自不能如此犯险,有些事情凌某愿意代劳。”起身来到天华帮前,谓杨岱道:“杨帮主可还记得当年的那个‘玉面书生’杨子玉?”杨岱一惊,反问道:“你提他做什么?”言语之中略带怨愤,概是因为他昔年百般包庇杨子玉之后,杨子玉却仍是投在了毒龙教门下之故。凌万忠道:“倒也没有什么。不瞒杨帮主,数月前本帮弟子在白龙岭上遭遇了辽军围困,险些全部命丧当地,你可知辽军为首的是哪一个?”杨岱道:“我又不在白龙岭,哪里知道这些!”凌万忠道:“也是,杨帮主你自然不知这个,不过凌某却可以相告。”问群雄道:“诸位可知是谁人带领辽军意图灭我百侠帮?”群雄尽皆摇头以示不知。凌万忠道:“其实就是杨帮主的得意大弟子、‘玉面书生’杨子玉是也!” 群雄听得“‘玉面书生’杨子玉”几字,无不大吃一惊,纷纷言道:“杨子玉那狗贼不是早就投靠了毒龙教,而后被冯昊天杀死了吗?”凌万忠道:“诸位有所不知,杨子玉那狗贼并没有死,他一直活到了今日,而且早就改投在了辽国秦晋国王耶律淳麾下。其实这么些年来,江湖上被杀死的不少人,丐帮的龙帮主、马长老,唐家堡的唐老拳师祖孙三人,以及铁剑门的梁掌门等,都并非王四侠所杀,恰恰是这杨子玉栽赃陷害的!” 凌万忠将这事实说出,王云飞也跟着暗暗心惊,他不知凌万忠这当口说出这些话来是否适合时宜,又不知这番话能否博得在座群雄的相信。钟相起身问凌万忠道:“如此说来,敝帮龙帮主和马长老也都是杨子玉杀的?”凌万忠点头应道:“正是。”尚文清也走出人群,道:“钟帮主,我们敢保证,杨子玉就是杀害这些人的凶手,不仅如此,铁剑门的王四侠也是他七年前使计打落山崖而亡的。” 群雄闻听王利锋乃是杨子玉亲手所杀,更是一惊不小。却见那杨岱拍案而起,指着凌万忠、尚文清等人吼道:“不知你们百怪帮与铁剑门究竟是何关系,竟要如此维护他们,甚至不惜将本帮的一个早就死去的人拉了出来,替王利锋背这黑锅?”凌万忠道:“杨帮主不是早就将杨子玉逐出师门了吗,怎么又说他是贵帮的弟子呢?”杨岱被凌万忠一问,一时反倒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马进忍痛说道:“你说杨子玉那叛徒尚在世间,又说他杀了那么些人,谁人又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凌万忠道:“这个不劳担心。”谓那遮面之人道:“阁下带个面具多有不便,不如将面具摘下,岂不舒服?”赵承乾止道:“你们百怪帮倒是管得真宽,旁人带个面具,也要劳你们操心。”凌万忠笑了笑,也未答话,只是看向那遮面之人。石承永道:“原来百怪帮也投在了无极门下,竟要帮他们来要我们的东西。”凌万忠见那遮面之人不理会自己,又有“青蛇三老”从中阻拦,说道:“阁下不肯摘下面具,难不成你就是‘玉面书生’杨子玉?”群雄闻言一震:“什么,他就是杨子玉?”齐齐望向了那人。 王云飞瞧那遮面之人的侧面,见面具之下他的嘴角微微一动,跟着喉头也是一颤,心想:“这人如此紧张,定是杨子玉无疑了。”又听耶律大石道:“这位先生并非杨子玉,我想你们是认错了人。”岳飞道:“想要知道他是不是杨子玉,倒也容易,只消得他摘下面具,自可释疑。”群雄皆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叫那遮面之人取下面具。“青蛇三老”怒道:“你们想要我们照你们的话做,那得看你们有无这个本事了。”群雄听“青蛇三老”此言一出,料得他们即将使毒,忙都向后退了几步。 忽听得“当”的一声钟响,跟着又是一声、两声、三声,先是由远及近,而后又复远去。王云飞听这钟响,知道这是八卦门传递消息之用,料来正是柳陌昌派去的聂春生借以召回魏宏、平风师徒,也不为奇,反倒是群雄不知何故,都吃了一惊。傅天泓起身说道:“各位不必担心,这是本门召集弟子集合的讯号。”群雄听傅天泓说要召集八卦门弟子,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这时赵刚说道:“杨子玉是杀害不少中原英雄的凶手,现如今我们都在查找他的下落,你们执意不肯配合,便是要与大家为敌了!”“青蛇三老”将蛇头仗往地上一顿,齐道:“那又能怎样?”作势要动手。钟相止道:“三位切莫动怒!眼下真相如何、到底孰是孰非,都尤未可知,钟某以为此事事关本帮与在座不少帮派的大仇,还请三位不要再从中阻拦,否则我丐帮万千弟子与天下英雄,都绝不会置之不理的。如何划算,还请你们三思为上。” “青蛇三老”看了看耶律大石。耶律大石道:“三位先生,他们人多势众,若真动起手来,我们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大局为重,莫要冲动。”赵承乾道:“他们想要如何,我们便要如何,若是传了出去,我青蛇派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耶律大石道:“先生不必动怒。”“青蛇三老”听了,只得应道:“是。”收起蛇头仗复又退开。耶律大石又谓那遮面之人道:“请先生取下面具,让他们知道你并不是那所谓的杨子玉。”那遮面之人一点头,伸手即往脸上而去。 这时群雄都看着那遮面之人,想一睹其容貌,看看他是否如凌万忠等人所言就是杨子玉其人。却见那人解下面具上的绳子,轻轻一摘,惊得众人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王云飞奇了,但见那人脸上并无任何疤痕,样貌也相对清奇,确实不是杨子玉,暗道:“这人不是杨子玉,又会是谁?还有那真正的杨子玉不在这里,又是做什么去了?”他深知杨子玉此来必有阴谋,原还道这人即是杨子玉,心想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如果想要害人,自己是可以及时出手阻止的,而现在不见杨子玉踪影,心下着实急了。 群雄见那人并不是杨子玉,一时之间都把目光投向了程晓晓及百侠帮众人。杨岱亦不见那人就是杨子玉,虽心中略有遗憾,不过立时转喜过来,谓群雄道:“诸位,杨子玉乃本帮弃徒,老夫最是熟悉不过。老夫在此为誓,此人决不是杨子玉,若有撒谎,教老夫死无葬身之地!”虞子卿道:“此事与杨帮主无关,杨帮主何须立誓?我看这是有人意以杨子玉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说不上是什么阴谋呢。”赵不韦道:“师父说得对,大家还是小心为妙,莫中了奸人的诡计!”群雄闻言,纷纷说百侠帮弟子的不是,他们片刻之间就成了众人口中的奸人。 岳飞本候在范阳道人的身畔,他深知百侠帮弟子的为人,也知杨子玉的底细,见百侠帮群雄成为了众矢之的,怕因此耽误了王云飞救母的大事,急于相助他们,这便纵身跳上高台,向万一才朗声说道:“前辈,晚辈岳飞斗胆,请前辈赐教一二!”群雄见岳飞突然上台挑战,都着实一惊,立时住口将目光转向了高台,再不提百侠帮一句。“青蛇三老”原有意乘机挑起群雄与百侠帮、无极门的纷争,不想被岳飞上台挑战给止住,蛇头仗一顿,怒道:“臭小子,你又来坏我好事!”群雄听他用了一个“又”字,知道“青蛇三老”与岳飞早先却曾交过手,看来其中的关系大非寻常,都准备看现成的热闹。 岳飞道:“今日大家齐聚于此是要以武功论输赢的,我瞧这位万前辈在台上候得久了,如果大家都不敢上台挑战的话,可得算作是他胜了。”群雄都以为这话有理,不住点头。石承永道:“臭小子,你若有种,咱们两个一对一较量!”岳飞道:“眼下我要与这位万前辈比武,假如我侥幸得胜,只要你有种上台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比试比试。”石承永被这话气得答不出话来。岳飞长枪一指,谓万一才道:“前辈,请!” 万一才笑了笑,道:“小伙子,你与我过招,可要小心些啊。”岳飞知道万一才这是在提醒自己比武之余还要小心“青蛇三老”,应了声:“是。前辈放心,这里有这么些英雄豪杰,有人要是胆敢明目张胆地图谋不轨的话,绝对讨不到半点儿好处。”长枪一出,刺向了万一才,恰被万一才侧身躲开。万一才惊道:“‘孤叶一落’?”看向了台下的乔历、万正新和姓迟的老者。 岳飞不明所以,反倒心中有些疑问,不知这万一才如何会识得自己的招式。只听乔历问道:“小伙子,你与‘神枪手’陈广是什么关系?”岳飞道:“那是教授晚辈枪法的恩师。”乔历道:“原来是这样。不瞒你说,我们亦与那陈广有旧。”指着万一才又道:“万贤侄和他可是至交。”岳飞这才明白过来,于是向万一才施礼道:“原来前辈竟和在下的恩师是至交,晚辈有礼了。”万一才道:“不必多礼。其实你师父他尚且敌不过我的家传武功,我看你还是不必跟我比下去了。” 岳飞深知白岳山此刻高手如云,自己的本事低微,想要凭一己之力帮助义兄王云飞救出母亲,实是难于上青天。但他又不想轻言放弃,既选择了离家而来,就绝对不能不战而败,于是回道:“晚辈自知不是前辈的敌手,可是今日仍是想不自量力地跟前辈讨教一二。”万一才道:“好吧,你既不怕自讨苦吃,我也不会手下容情的。对了,按照之前的约定,你是晚辈,可以找人结伴跟我比试。”岳飞道:“多谢前辈好意,晚辈并无同伴。” 万一才不知岳飞所言无虚,还当他目中无人,怒道:“我与你师父深交已久,他尚且不敢这般待我,你竟敢如此?”朗声谓群雄道:“天下英雄有目共睹,今日是这姓岳的小子不识好歹,我代他师父出手教训,需怨我不得!”岳飞也是一惊:“他怎会说出这话?”他尚不知自己无意之间已经言语上得罪了万一才。却见万一才右拳一出,已经攻到了自己的胸前,忙提枪一格,万一才一招“金刚出世”不中,脚下一旋,逼得岳飞忙纵身躲开。 岳飞方一站定,万一才双拳齐出,早就逼近前来。这“十二手滥缠丝拳法”一拳接着一拳,一招接着一招,饶是岳飞使出了全力,亦不过是在防御,丝毫无机会反击。群雄看高台上二人比武,已然高下立判,只是这岳飞不肯服输,枪法招招不绝,总之是在做格挡罢了。战到二十余回,万一才乘岳飞无暇顾及之际,一拳打在了岳飞的胸口上,将岳飞打退数步,险些跌落高台,多亏岳飞手中持枪,及时抵在了台下的地上,这才免得掉下。 岳飞勉强站好,他深知如果适才万一才多用半分力道的话,自己即便是用了长枪,也非掉下台去不可,忙谓万一才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万一才也未理会,却听岳飞复道:“前辈,我们再来比试!”便听有人说道:“你明明已经败了,识相的话乖乖下去吧!”群雄皆心头一震,寻声望去,见一行二十多人齐朝这边而来,为首的恰是南海的田长风、姚成志和玄虚子等人,而田长风之子田峥、霍玉婵夫妇,弟子陈国龙、方国华、齐国璋、胡国强、廖国恩、邓国祥、吕国涛和孟国明都紧随在后,余人则皆蓝眼高鼻的异族人士,似乎是来自西域。王云飞一见田长风等人来到,心中暗惊道:“他们怎么也来到了这里?” 群雄见田长风等人带着西域人来到白岳山,无不称奇,他们之中除了王云飞、程晓晓、岳飞、百侠帮众人、陶庄乔历等人、玉清道人和“青蛇三老”等之外,大都不识得他们。便在此时,耶律大石身后那个曾与万正新同闯白岳山的不到五十的壮汉突然冲出,叫道:“田兄,我女儿她到底怎么了?”迎到了田长风面前。田长风一怔:“霍岛主何有此问?玉婵她一切安好。”顺手指了一下身后随行的众弟子。却见那霍玉婵走出人群,问那霍岛主道:“爹,你不是在崇灵岛养伤嘛,怎么也来了这里?” 王云飞听到田长风称呼那人为“霍岛主”,此刻又听霍玉婵称呼那人为爹,甚至提到了“崇灵岛”三字,心道:“看来我猜得不错,这人擅使软鞭,果然出自崇灵一岛,应该就是那个霍青山。”这会儿田峥和田长风其余弟子也向那霍青山见了礼。那霍青山不以为意,乍见爱女,自是无比欢喜,道:“伏龙岛上的事儿,你娘都跟为父说了,眼下你们虽暂不容于南海派,却并非无处可去,如何要偏偏要北上中原?何不来我崇灵岛上,你夫家上下、师门众人,自有爹爹照顾。”田长风接过话来回道:“霍岛主好意,田某心领了,只是师门不幸,耿国忠那个逆徒竟敢篡夺本派掌门之位,田某也不得不想些办法另与他周旋。”霍青山道:“田兄,南海两帮九派十三岛当中,好歹有我崇灵岛一席之地,你我又是儿女亲家,你有事尚且不来找我,未免太瞧不起我霍青山了吧。” 群雄听到这里,方知他们都是南海武林中人,均想:“原来南海人士也乘机来到了中原,看来这次英雄大会果不寻常。”却听玄虚子道:“霍岛主误会了,田掌门当日从尊夫人口中得知霍岛主有伤在身,正在休养,料来正处紧要关头,否则崇灵岛也不会只由尊夫人带人出席伏龙岛大会,所以我们没敢叨扰,先去了冲极岛落脚。”霍青山瞧了玄虚子一眼,也不接话。霍玉婵问霍青山道:“爹,你此来中原,便是寻女儿的?”霍青山道:“不错,爹爹伤愈之后,这便只身前来寻你,后来认识了这位水先生,听说你被人擒住后送到了八卦门中,这里又将举行与你有关的英雄大会,这便跟着他们一道前来。” 霍青山说到“水先生”三字时,顺手指了一下先前的那个遮面之人。霍玉婵道:“爹,你被人给骗了,女儿一直跟公公、夫君和众师兄弟在一起!”霍青山听得此言,立时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看向了那位水先生。那水先生道:“霍岛主,水某人可没有欺骗过你。”霍青山道:“不是你告诉我我女儿被抓到了八卦门吗?”那水先生道:“霍岛主切莫栽赃于我,我当时说的是有位女子被擒到了白岳山八卦门中,这女子的丈夫因杀害了他的师父为门中弟子所不容,现下已死。霍岛主,水某人可是这般说的?” 这水先生所言,乃是王利锋和徐菀茹之事,此刻前来参加英雄大会的众人,估计也就只有像霍青山这样的原来没有涉足过中原的人毫不知情了。霍青山点头应道:“你,你的确是这么说的。”水先生朗声问群雄:“诸位,水某人这话可有什么错误?”群雄中有人附和的,就照实说了。霍青山听众人竟说“不假”,心下奇了:“这不可能!”那水先生道:“怎么样,霍岛主,我想是你误会了我的话,将我说的那人当做了你的女儿吧。” 霍青山怔怔出神,不知水先生所说到底是真是假。姚成志道:“霍岛主,我们这次行走中原,也听说过这么一件事儿,所说的却并不是令爱,想是你真的误会了。”霍青山兀自不信。万正新道:“霍岛主,还记得你我昨日有过一面之缘吗?”霍青山道:“我记得。”万正新道:“昨日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原也认定你就是铁剑门王夫人的父亲,可今番来看,我们所说的并非同一人啊。”霍青山想了想,忽然谓那水先生道:“可你骗我闯入白岳山为你打探情况,这个却是真的!” 群雄闻听这水先生诓骗霍青山探查八卦门底细,皆是一震。王云飞、程晓晓、岳飞和百侠帮众人都知道辽人此来定没安好心,说不定会有一个惊天大阴谋,而傅天泓则更加担忧起来:“眼下我和师弟负伤在身,倘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知该如何应付。”张目望了望,也不见沈鸿涛、曹元舟、平风师徒归来。这一切都被王云飞瞧在眼里,他低声劝道:“掌门放心,这些人绝对没有那个本事能在本门之中兴风作浪。”傅天鸿看了一眼王云飞,虽有些眼生,但见他一直跟在柳陌昌身后,也就没有在意。 只听那水先生道:“霍岛主,你自己要上白岳山打探消息,我们可没有人逼你,此事‘青蛇三老’可以为证。”田长风见“青蛇三老”模样,不禁吓了一跳。祝承枫问田长风道:“数月未见,田大侠别来无恙?”田长风不敢正眼瞧他,只是回道:“多承三老记挂,田某一切安好。”“青蛇三老”见田长风模样,笑道:“田大侠放心,今日大家同来参加英雄大会,你我之间的事儿,等以后再算不迟。” 群雄听“青蛇三老”话中之意,似乎他们是和田长风等人也有旧怨,只百侠帮众人知道这恩怨或许是当初在白龙岭上所留。田长风也不吭声。却听万正新道:“霍岛主,你我总算不打不相识,听我一言,此事还是莫在追究了吧!”田峥闻言怒道:“你这老家伙,昨日与我岳父大人大打出手也就罢了,怎么今天还在这里帮别人说话?你们的事儿,就以为无人知晓了吗?”台上的万一才也怒道:“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田峥道:“我可没有胡说八道。”突然如似明白了什么一般,道:“哦,我知道了,你们西夏是辽国臣属,两国互为姻亲之邦,当然要帮辽人说话了。” 中原汉人大都知道,西夏崇宗李乾顺的皇后耶律南仙本辽国宗室女,得天祚帝封为成安公主并嫁与李乾顺为后后,辽夏的关系当真更非寻常,不过他们却不知道那田峥为何指着万氏父子等人说他们是西夏人。这一点百侠帮群雄却略知一二。自在白龙岭上发现了乔迟雷万四大长老的遗骸之后,乔历之父乔真当年勾结西夏仁多零丁的事儿也就为众弟子所知晓,这会儿田峥竟也提及此事,究竟他是怎么知道的,却无人晓得了。 田峥见群雄没明白他的话,于是指着乔历身旁的那个高大汉子道:“此人乃是西夏大将察哥,受封晋王。”群雄无不感到震惊,须知当时宋夏之间尚有战事,这察哥是西夏宗室重臣,又是夏军将帅,突然出现在大宋,实是可疑。王云飞心下奇了:“当年乔长老勾结西夏,害得本帮裘帮主暴毙、帮中弟子四分五裂,而乔庄主明明已经归隐陶庄,怎么还会跟西夏人有这等联系呢?” 群雄中有不少爱国之士当即说道:“当年永乐城一战,我大宋军民死伤无数,皆拜西夏人和毒龙教所赐,如今宋夏之间恰逢战事,西夏人突然造访,恐别有用心。”都声称要察哥、乔历等人离去,否则绝不客气。便听又有人说道:“听说这察哥曾奉西夏国主之命,率步军万余人,全歼我宋军刘法所部,令我军死伤数万。今日他既已到此,不如杀了他,替我同胞报仇雪恨!”一时间“杀了他们”响彻山谷。其实那乔历等人此次带着察哥来到宋地,的确是要伺机窥探宋军机密的,哪知无果后听说八卦门将在白岳山召开英雄大会,察哥便想来探探这里的情况。 自童贯、种师道领兵在古骨龙大败西夏军以来,宋夏两军已在西北打了近四年,虽打打停停、双方互有胜负,但是这仗却一直没有真正的停止过。那乔历起身说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晋王殿下的确是西夏人不假,可是他这次孤身来到此间,纯是为参加英雄大会的。”转而问傅天鸿、海慧大师、王文卿等人道:“傅掌门、大师、王道长,假如晋王殿下当真心有不轨,试问他怎么不像他们一样都带着武士呢?”一面说,一面指了指完颜宗弼、耶律大石和同田长风等一道前来的那个西域人。 傅天鸿也未曾料到金国、辽国和西夏的人会先后来到白岳山,更有不知从何而来的西域人也到了这里。他心中更加打定了主意,眼下人人都声称是参加英雄大会的,即便自己可以拒绝一二,但是究竟谁会乘机谋害天下英雄仍不得而知,如此就算是拒绝于人了,怕也无济于事,于是站起身来说道:“诸位既都是来参加英雄大会的,老夫都欢迎之至。”来到田长风面前,问田长风道:“适才霍岛主父女的谈话,得知尊驾是来自南海派的,不知该怎生称呼?”田长风道:“在下田长风,久仰傅掌门大名。”傅天鸿道:“客气。听这位道长称呼您为‘田掌门’,难道……” 田长风道:“不敢隐瞒傅掌门,田某是南海派第十七任掌门。”傅天鸿道:“听说南海派的掌门应是郝前辈才对。”田长风道:“傅掌门久在中原,不知其中内情,其实家师与两位师兄均已辞世。”傅天鸿疑道:“哦?不知他们因何故去?”田长风道:“这个,这个说来话长,等日后有机会,田某再向傅掌门详述。”程晓晓笑道:“田长风,你师父和两位师兄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为何不说出来啊?”田长风道:“此乃田某门户之事,不敢劳烦少小姐和傅掌门挂心。” 程晓晓道:“你不敢说出杀你师父的真凶,莫不是因为凶手便是你?”田长风急道:“不不不,田某为人弟子,岂敢犯下那等大逆不道之罪。”杨岱道:“田掌门可能有所不知,铁剑门的王利锋就曾杀了自己的恩师。”田长风惊道:“弑师?当真是猪狗不如!”程晓晓听杨岱把话题引向了铁剑门王利锋的身上,气道:“杨岱,你少说两句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问田长风道:“田长风,如果不是你杀了自己的师父和师兄,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你不敢把事实说出来呢?” 冯德道:“少小姐,依小人来看,许是这杀害郝掌门的凶手太过厉害,有人害怕而不敢说出口来。”群雄纷纷言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如果有人因为害怕,就连仇人是谁都不敢说出来的话,那才真的是猪狗不如呢。”田长风见群雄大都在低声议论此事,声音虽小,但他仍能听到,顿时为难起来。潘昊道:“那位故弄玄虚的玄虚子道长不是也知道吗?道长,不如由你替他说了吧。” 玄虚子也不想蹚这趟浑水,喃道:“此事与我何干?”显是更为为难。“青蛇三老”齐笑道:“郝翁子师徒是我们三人杀的,又能怎样?”群雄谁也未曾想到“青蛇三老”竟会主动承认杀了郝翁子、周长生和邢长青,无不吃惊。尚文清道:“既然凶手都承认了,我想有人还是先想想如何给师父、师兄报仇吧,等报了师仇,再研究怎么去和师侄抢夺掌门之位不迟,也免了后顾之忧。” 田长风道:“老夫自己的事儿,用不着外人插手!”指着身后的那个西域人谓傅天鸿道:“傅掌门,这位是高昌回鹘喝里可汗的王子毕勒哥,今奉可汗之命入宋朝贡,得悉八卦门在此召开英雄大会,特来一观。”傅天鸿道:“原来是回鹘王子,老夫失礼了。”立时安排了座位给毕勒哥坐下。那玉清道人一听这毕勒哥王子是回鹘人,这便说道:“王子殿下,如今此间除了大宋汉人之外,另有我大金、契丹、西夏和你回鹘四邦。正所谓孤掌难鸣,他们汉人人多势众还则罢了,那西夏和辽国关系已然非同一般,不如我们大金和回鹘结盟如何?” 毕勒哥道:“今日英雄大会以武功论输赢,听说不谈国事私仇,你我又何须结盟以待?”玉清道人被毕勒哥一句话止住,心想:“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乘毕勒哥不意,拂尘一起,直逼过去。这一下变起不意,谁都未曾料及。却听耶律大石叫道:“王子小心!”可是田长风又无兵刃,根本阻挡不了玉清道人。那玄虚子见状,拂尘甩出,试图拦住玉清道人,但玉清道人内功深厚,胜他数倍,他这一下却没能管用。 眼见玉清道人这一攻要打中毕勒哥身上,忽见傅天鸿也起了拂尘,两个拂尘一交,二人各自运力,玉清道人察觉傅天鸿内功深厚,他早就听说八卦门的内功天下无双,自料难以匹敌,这才收手退下。他却不知傅天鸿受了重伤。傅天鸿拦下玉清道人,道:“道长,这里是八卦门,正是来者皆客,你偷袭于人,可有把老夫放在眼里?”玉清道人一言不出,回到了完颜宗弼身旁站好。这时那毕勒哥起身谓傅天鸿和耶律大石道:“适才救命大恩,不知何以为报?”向二人施礼。 傅天鸿道:“老夫举手之劳,无需言谢。”那耶律大石也道:“在下只是先一步看见他意欲行凶,总不能坐视不理。”毕勒哥道:“二位恩公救我性命,他日若到我回鹘,我毕勒哥自当美酒佳肴款待。”傅天鸿和耶律大石皆笑道:“如此就先谢过王子殿下了。”将姓名告诉了毕勒哥,毕勒哥言称绝不敢忘。傅天鸿深知自己有生之年绝不会踏足西域,不过这毕勒哥王子心存感激,总不能拂了人家的意。 要说世事也巧,就在辽国为金国所灭后,耶律大石率军西征,偏巧来到了西州回鹘。当时毕勒哥已继承了汗位,耶律大石来到高昌,要假道而过,于是致书毕勒哥,信中言道:“昔我太祖皇帝北征,过卜古罕城,即遣使至甘州,诏尔祖乌母主曰:‘汝思故国耶,朕即为汝复之;汝不能返耶,朕则有之。在朕,犹在尔也。’尔祖即表谢,以为迁国于此,十有馀世,军民皆安土重迁,不能复返矣。是与尔国非一日之好也。今我将西至大食,假道尔国,其勿致疑。”却于昔年白岳山之事只字不提。毕勒哥可没有忘记救命的恩情,当即大开城门,亲自迎接耶律大石,盛情款待之下又向耶律大石献上马、驼、羊等物品,实际上是报答昔日之恩。其后耶律大石建立了西辽,毕勒哥更是带西州回鹘成了西辽的属国。 此是后话不表。话说那毕勒哥谢了傅天鸿和耶律大石,却未向亦曾出手的玄虚子道谢,着实让人生疑。王云飞心想:“或许田长风、姚成志和玄虚子他们已经投靠在了这位回鹘王子的麾下。”只听那田长风问岳飞道:“小子,你已经败在了他的手下,还赖在台上做什么?”岳飞也算是知道田长风的为人,心中对他极不佩服,说道:“难道你想上台来跟万前辈比试吗?”田长风道:“当然!”岳飞听田长风说“当然”二字,着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当是听错了。那田长风续道:“这里有这么多人,如果都叫那些只会三流功夫的人上台比试的话,只怕不知要比到何年何月,不田某就先上台试试看。”说着翻身上了高台。岳飞见田长风上台,只得退下,回到了范阳道人身边。 田长风谓群雄道:“你们只道先出场者不利,故而迟迟都不肯出手。你们不妨想想看,如果你们害怕被别人所败,又何必要来争得这第一呢?”他虽多行恶事、又是个胆小之人,不过这番话却说得极是有理,群雄无不暗暗称赞。那田长风说完这话,于是向万一才道:“请吧。”万一才当初在陶庄也曾见过田长风,在他心中实是半分也瞧不起此人,不想此人竟说出了方才的一番话,倒是出乎他的所料。万一才道:“好。”哪知他“好”字刚脱口,察哥就道:“万兄弟且慢!” 群雄见这西夏人突然叫停二人的比试,也不知出于何意。齐国璋道:“我们汉人比武,与你西夏人何干?”察哥也不理他,转头问乔历道:“乔庄主,刚刚比武之前可是定下了约定的,万兄弟似乎是这人的晚辈,一对一较量恐不太公平吧。”众人均觉这话有些道理,只是那万一才和田长风此次都是代表着外族之人,竟无一个汉人肯替他们说话,都想他们不管怎么比试都可以,只消得别坏了我们的规矩便好。却闻万一才道:“殿下放心,万某可以应付得来。”谓田长风道:“阁下向以南海派的掌门自居,久闻南海派的‘龙功九式’乃当世绝技,倒想向您请教。” 当初王云飞在陶庄向乔历等言明南海派的一切,万一才正巧在场,是以他深知田长风乃妄图篡夺掌门之位的弟子而已,实际上并不会使“龙功九式”,这才敢有恃无恐地请他以此神功加以指教。群雄闻听“龙功九式”四字,其中那些曾见过甄博坤以这套武功与毒龙教主冯昊天大战的,亦或是甄博坤与程世华比武的,都知道此门功夫的厉害,只是其余众人只闻其名,不知威力如何,均说要看看这盛名之下的“龙功九式”是什么样的武功。 田长风听台下群雄要自己展示“龙功九式”的绝技,顿时犹豫起来:世人皆知“龙功九式”乃南海派非掌门不传的神功绝技,然而他却并不会这门武功,假使这个事实被众人所知,自己南海派掌门的名字便名不正言不顺了。他想了想,才道:“好,今日田某就让你见识见识南海派武功的厉害!”一掌打出,径奔万一才而去。万正新见这田长风答应得如此痛快,还当王云飞当初所言不实,不忘提醒自己的儿子:“千万要小心啊,切勿轻敌!”万一才应道:“放心吧,爹,我自有分寸!”迎着跟上一拳,拳掌相交,田长风反被震退了两步。 万一才一招占了上风,喜道:“殿下、爹、二位叔伯,我都说自己可以应付了吧。”乔历等皆是一笑。田长风满脸尴尬,说道:“田某身为长辈,不想与你难堪,这才只使了五分力道,你莫以为我便不如你了!”欺近身来,双掌交替,攻向了万一才,万一才当即使出了“十二手滥缠丝拳法”和“旋风腿法”应付。这田长风的武功学自他师父郝翁子,可惜与“龙功九式”比起来就大大不如了,是以他虽然攻得紧,却都给万一才破开,二人只斗了个旗鼓相当。转眼斗到三十余回,田长风依旧奈何不了万一才,反叫万一才给牢牢困住,抽不出身来。他的众弟子个个焦急,想要上台相助,却都叫霍青山拦下。霍青山道:“此间比试,田兄已然是以大欺小了,若是你们再去相帮,丢的可就不止是你们师父的人了。” 又打了十数回合,万一才以“旋风腿法”逼得田长风连连后退,田长风不得已自行跳落高台,算是彻底告负。他恨恨地叹了口气,道:“我念你是晚辈,这才处处相让,岂料你如此不识抬举?”万一才道:“哦?难道你也用了‘龙功九式’?”田长风想了想,自己若说用了,如此败给他势必太过丢人,如果没有,岂不是落人口实、叫大家都以为自己确实不会吗?于是道:“‘龙功九式’是本派不传绝技,威力无穷。”万一才道:“你避而不答,不知有何用意,假如你当真不会的话,说出来亦不丢人。”田长风道:“我是南海派的掌门,怎能不会使‘龙功九式’?”便在他说完这话之后,忽听有人远远高声问道:“谁说他是南海派的掌门?” (本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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